停机版市之濑纪依

雷艾天下第一。

但我跑路了,建议大家直接取关><对自己太多不满意,实在没法提笔继续写作。

从前的产出都会保留,真诚地感谢每个曾经喜爱过我的二次创作的人。

舟浮梅||扼杀拂晓

※CP:浮梅(非R向所以偏浮梅浮无差)


作业山里爬出来忙里偷闲速摸6k小甜饼交党费


※OOC有,自我捏造有,谨慎阅读




Summary:两名少年从龙门出逃的第一夜,在废墟中以亲吻签订了时效永恒的契约。





对于浮士德和梅菲斯特而言,逃亡是件司空见惯的事。他们逃过不知道多少片土地,为了生存而偷窃,为了活命而藏匿。道德在“活下去”的信念面前显得一文不值,梅菲斯特甚至还会跳上去踩两脚,最后再啐一口。




感染者在这片大陆上的大部分地区都不受待见,而整合运动像是希望的火光,燎烧大片仇恨的荒原。梅菲斯特和浮士德加入其中的理由也很简单,说白了不过是有个组织依靠更方便活命,硬要说还得因为自幼长出的憎恨之芽。这个世界对感染者太不公平——梅菲斯特不爱正义,但他想活;浮士德无所谓,他只是想活。两个不搭调的人成为最佳拍档,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目标一致。




而现在,他们的目标有了分歧。




“浮士德,告诉我,我没有失败对吧?为什么…为什么……!!”




梅菲斯特看起来很焦虑。他向来狂妄自大,自尊心不容任何人来践踏,所以如今这幅慌张模样很不寻常。他反复念叨着为什么,近乎偏执地逼浮士德给出答案。梅菲斯特渴望胜利,为的是把那群说漂亮话的伪善者打个稀巴烂,把他们对自己施加的鄙夷加倍奉还回去。




浮士德说不出为什么。事实上他认为自己现在说什么也没用,因为事实既定,梅菲斯特不过是在寻求安慰。他还很不成熟,比小孩子更小孩子,幼稚、狂妄、不可一世,所以也比任何人都容易受伤。现在他们已经撤离龙门,在道不清名字的移动城市废墟中稍作歇息。浮士德想了想,用惯常的语调开口:“……我们可能被放弃了。”




“放弃?不可能!”梅菲斯特双目圆睁,蹭一下站起来,“塔露拉姐姐需要我们,我可以引导牧群前行,你可以一击射穿敌人的脑颅。她没有理由放弃我们!”




“我只是说可能。具体的原因还要等我们去确认。”浮士德沉默寡言,更不会安慰人,说出来的话干巴巴,也不知道能不能起作用。但他大概是这世界上唯一一个能让梅菲斯特乖乖听话的人。




“……好吧。”梅菲斯特妥协了,话语中的怒气慢慢消退,“现在联络不上他们,只能赶向大本营,那要花几天工夫。你先过来,让我看看你的伤。”




浮士德走过去撩起袖子。他早就习惯皮肉伤,作为感染者被到处驱逐的时候,石块和棍棒就已经是家常便饭。而梅菲斯特让他体会到,有人帮自己治疗是件多好的事。他开始使用源石技艺,轻飘飘的粉末粘上伤口,愈合的瘙痒感接踵而至。他低头的时候长睫毛扑闪,眼眸在暗下的天色中依然明亮,让浮士德觉得他的睫毛是蝶,而眼睛是灯火:蝴蝶扑闪扑闪,在灯火前翩翩起舞。他为他治疗时往往一言不发,专心致志的模样让这个满口妄言的家伙看起来……柔软了几分。这让浮士德被鳞片层层包裹的心一并软下来,终是说了句“对不起”。




“哈?对不起?对不起什么?”没头没脑的话语让梅菲斯特愣了一下,蹙眉望向浮士德。




“因为我受伤了。”浮士德简明扼要地回答道,看伤口慢慢合拢,重新变回苍白的肌肤,“你让我优先保证自己的安全……我答应你了但没做到。”




梅菲斯特怔了片刻,望着浮士德没说话,看他眼里的深海有浪在翻腾。梅菲斯特清楚地知道他与自己大不相同,心思缜密,考虑周到,敏锐如鹰还迅捷如豹。他亦有自己的倔强,比如在面对拷问时缄口不言,又比如在自己动摇时喝令自己清醒。倘若梅菲斯特是疯狂,那么浮士德就是他残存的理智;假使梅菲斯特是十恶不赦,浮士德就是他零星善意的本源。梅菲斯特再检查了一下确认没有别的伤口,然后对浮士德的话做出了回应:“啊啊,你的确应该道歉,但是我可以原谅。为了胜利必须做出牺牲,至少你只是受伤。我们的目标不就是取得胜利吗?”




浮士德乖乖任梅菲斯特看来看去,半褪的衣衫搭在身体两侧,露出他稍显孱弱的身躯。他低头,随后少见地否定了梅菲斯特:“不是的。”




“我想和你一起活下去,这才是我的目的。”浮士德直视梅菲斯特,拳头下意识紧攥,恐怕他握弩的时候都未必有这么大力气。




梅菲斯特的手指划过浮士德微凉的肌肤,感受他突出的肋骨,想到其下跳动着心脏,突如其来的兴奋让他打了个激灵,浮士德的话也让他的心跳骤然加大起伏。他抬起头,语调波澜不惊:“为了活下去就必须胜利,浮士德,这可是最简单的道理。”




梅菲斯特以为浮士德不会再说什么了。他从来不顶嘴,战场上也好,平日相处也好,浮士德对梅菲斯特近乎无条件地服从。哪怕浮士德认为他的判断有误,也不会固执地让他更改,就算结果可能是二人遭殃。所以,像今天这样的场合,梅菲斯特还是第一次见。更何况浮士德接下来又顶了一句:“我不这么认为。”




梅菲斯特望向他,这话如果是别人说出来,那么他的眼中必定流露出不屑,嘴中必定在发出嗤笑;但这话是浮士德说出来的,所以梅菲斯特眼中流露出的是不解,嘴中发出的是疑问:“那你觉得活下去的条件是什么?我们逃亡了这么这么久,被那些该死的垃圾诅咒、谩骂、殴打,你应该明白善意不会带来任何东西。罗德岛的那只兔子也不过是在做无用功。”此时梅菲斯特的心中忽然涌现恐慌:假设真如那兔子所说,浮士德与自己不是同心,他当时真的在悲伤,那么……




天不怕地不怕的梅菲斯特拥有一个最大的弱点,那就是面前叫做浮士德的男孩。他的搭档,他的心腹,他的…他的?浮士德什么时候就归属于他了?这件事看起来如此理所应当,导致梅菲斯特从未思考过其是否成立。这要是个假命题,前面他所说的就会被全部推翻。浮士德,浮士德,梅菲斯特默念这个名字,双手缩回自己身侧,随后背过身陷入思考。




浮士德叹口气,当梅菲斯特少见地露出这种神色,他就明白对方在想些有的没的。他将衣服穿好,伸出手不知道该放在那里——他觉得自己应当对梅菲斯特伸出手,因为除了他没谁会这么做,也因为他想这么做。但接下来的举动,浮士德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。或许是夜幕已至,寒冷的晚风吹得他想瑟缩成一团;又或许是梅菲斯特在颤抖,他觉得自己理应给对方带来温暖。总之,不管原因是什么,等浮士德回过神来,他发现自己已经从背后抱住了梅菲斯特。




怀中的男孩体格和自己差不多,突出的脊梁骨硌得浮士德发疼,于是他才意识到自己抱他抱得有多紧。比浮士德要高的体温传递过来,他喜欢这份温度,又伸手搂了搂梅菲斯特。他身上的味道并不好闻,硝烟味很重,有点呛鼻子。但是浮士德无所谓,只因为他是梅菲斯特。




突然被拥入怀中的梅菲斯特一惊,感受到浮士德熟悉的鼻息后才放松下来,不过疑惑不减。他试探性地叫:“浮士德?”




他无数次叫过这个名字。叫的时候他的声音或许带着命令性质的强硬,又或许带着安抚意味的温柔,还可能带着展现能力的夸耀。这次他的声音与往日都不相同,音量小小的,柔软地包裹住浮士德的心。梅菲斯特不知道自己还能发出这样的声音,他有些吃惊。褪去了平日的张狂,收敛住满身的戾气,失去牧群、只有浮士德的梅菲斯特,正在慢慢退化成普通的孩子。




浮士德“嗯”了一声,感受到梅菲斯特的手搭上自己的,于是他伸手握住。他在想自己应该还说些什么好。他真的不会安慰人,也不喜欢浪费唇舌,所以他选择当个狙击手——只要技艺精湛,一发便可将敌人爆头,然后就再也听不到烦人的叽叽喳喳。梅菲斯特大概是浮士德见到的人里话最多的那个,不过浮士德现如今已经不想把他怎么样,原因一言难以蔽之。他觉得自己需要他,需要他治疗自己,也需要他掩护自己。还需要他用话术争取时间。




可是,除了战斗之外呢?像现在,浮士德需要梅菲斯特的理由又是什么呢?




“……我觉得有我们两个就够了。”浮士德表达了自己的看法,“我是说,如果做最坏的打算,我们两个活下去也够了。我会为你扫清障碍,而你为我疗伤,还可以为我掩护…从最低保障上来说,维持活命没什么问题。”




“龙门近卫局围剿我们怎么办?罗德岛偷袭我们怎么办?整合运动将我们视作叛徒而想要赶尽杀绝怎么办?!”梅菲斯特言辞犀利,试图戳破浮士德的幻想泡泡,“浮士德,你很强,我承认,但是没了那些乌合之众,光我们两个——”




他没再说下去。被虐待,被围殴,这是他们都不太愿意提起的过去。最后的结束语很怪,并不适合用来结束这激烈的反驳,但梅菲斯特还是这么说了。他说浮士德,我觉得你今天很不正常。




没有嘲讽,没有抓狂,没有转过身来一把抓住浮士德的肩膀用力摇晃、又或者把面庞逼近直到浮士德眼里只有梅菲斯特的容貌。这一点儿也不像梅菲斯特。更何况说完这句话他还选择陷入沉默,强硬地掰开浮士德的手把他从自己身后推开,接着屈膝开始试图用脚踩碎地面上爬行的蚂蚁。




梅菲斯特讨厌承认自己在依靠着谁,他的自尊心不允许,于是他便意识到自己刚刚反驳浮士德的话是在给自己拆台。又或者说,他其实是明白的,他一直以来都依赖着浮士德,依赖着他的手下,所以他才能威风凛凛地当个指挥者。以往他不愿承认,但是当军队溃散的时候,他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自己近乎孤身一人。这感觉很糟糕。很久以前他并不觉得一个人有什么不好,他可以为所欲为,可以掌控全场,可以独自称王。现在他却觉得孤身一人的感觉很糟糕,简直像街边醉汉的呕吐物溅上身体那样令他止不住想呕。




他发觉这种感觉的变化与浮士德的到来有千丝万缕的联系。浮士德,浮士德。默念他的名字两遍,答应为他实现所有愿望,他是不是就会与自己签订永久契约?然后梅菲斯特就可以吞咽他的灵魂。他真想占有浮士德的灵魂。




他已经难以想象没有浮士德的战场。他的狙击是那么准,他的预判是那么准,他对自己情绪的把控又是那么准。梅菲斯特发誓这个世界上找不到第二个能与自己背靠背的人,只有浮士德可以。他在战场上如此嚣张跋扈,那是因为身后有愿意为自己效劳的牧群,更有随时保卫自己安全的浮士德。梅菲斯特不在乎敌人怎么想自己——不如说越是憎恨他越高兴,他要这些该死的人尝尝“憎恨”是多么苦涩难咽的果实;他也不在乎整合运动其他人怎么想——比如W法师说的那些不堪入耳的骂言,他只会悉数奉还;他只在乎浮士德怎么想。




而就在今天,浮士德少见地否定了梅菲斯特,并且倔强地不肯改口。这让梅菲斯特头疼。他没法与浮士德怀揣不同的目标踏上同样的路,他也不允许浮士德和自己的目标不相同。但他讨厌示弱,更不可能低头。哪怕是死也要足够光荣的梅菲斯特,在这种问题上绝不退让——本该是这样。可是,可是,他不知为何有些向往和浮士德单独二人的行军。不依赖其他人,只有两人的大逃亡,听起来足够刺激和有趣。这两者都是梅菲斯特喜欢的,浮士德也是梅菲斯特喜欢的,他发现这似乎是个不错的设想。




月光洒在废墟上,歪歪斜斜蜿蜒出一条河。梅菲斯特涉进去,苍白的肌肤几近透明。浮士德在他身后,望着他一步步往废墟顶端爬,像是在追求看不见的王座。浮士德有时觉得他离自己很遥远,目的高远到他够不着。他也明白自己简直是在说梦话,梅菲斯特恐怕不会向自己妥协,毕竟他还有想要去做的事。他放弃思考这阵沉默产生的原因,转而思考接下来到底要怎么办。在这个废墟耗费太久显然是不明智的,就算那堆人没追过来,浪费黑夜进行休息也是得不偿失的行为。




对梅菲斯特和浮士德来说,黑夜是他们最好的逃亡时间。他们比老鼠还要熟悉肮脏的小巷和地下通道,熟悉应该怎么应对醉鬼和抢劫犯。当天亮了他们就不得不把自己藏匿起来,以防被别人发现,这种生活方式简直和老鼠别无二差。浮士德想,如果有梅菲斯特陪着自己,他就可以毫不犹豫地和色眯眯的醉汉干上一架,还可以让他们尝尝动弹不得的滋味。浮士德又想,他可以和梅菲斯特去地下酒窖喝一杯,在廉价旅馆睡一觉,又或者单纯地在黑夜之中漫游,不带任何目的。




浮士德惊奇地发现,以往自己觉得毫无意义的事,现在带上“梅菲斯特”这个人陪伴自己,都显得是那么有趣。他想知道,梅菲斯特喝酒会不会被呛到后逞强着要续杯,然后面红耳赤赖在浮士德身上不走;他想知道,梅菲斯特躺在床上会不会渴求他人的温度,然后拽过浮士德想填平欲望的沟壑;他想知道,梅菲斯特会不会喜欢夜晚的大海,会不会喜欢自己青蓝色的眼瞳。




他想知道,梅菲斯特会不会喜欢和自己待在一起;他想知道,梅菲斯特会不会喜欢自己。




浮士德不爱说话是因为他发现发问没有意义。想要活下去,光动嘴是不够的,就如同求饶与哭喊并不能让那些人停止殴打。当他与梅菲斯特成为搭档后,发问更加没有意义。梅菲斯特是天生的指挥官,在战场上犹如技术高超的象棋手,每一步他都看在眼里——除非偶尔才有小失误。对于浮士德来说这再好不过,他可以听他指挥,这省去了很多麻烦。久而久之,浮士德也习惯了服从命令,快要忘却如何发问。可是今晚,浮士德心里涌现出千千万万的问题,每个都与梅菲斯特有关,宛如海底的泡沫翻腾上来,多到数不清。他发现很多问题其实早就冒出来过,不过都被他掐灭。今晚是为什么?为什么消不掉?为什么掐不去?




浮士德少见地也焦虑了起来,大概是因为眼前没有迫切的事了。寻找大部队或许很迫切,可是浮士德发现梅菲斯特没有采取行动,于是他就丧失了方向。梅菲斯特是他的行动准则,只要他一声令下,浮士德就可以击溃哪怕整支队伍。可是现在他忽然不说话了,站在废墟顶端仰望月亮。浮士德发现他对梅菲斯特的依赖程度远远超过自己的想象,他思来想去,得不到原因。除了战斗之外,他为什么需要梅菲斯特?




浮士德得不出答案,可是他固执地觉得,自己就是很需要他。需要他的吵闹,需要他的幼稚,需要他的狂妄。浮士德头一次明白染上药瘾是什么感觉。梅菲斯特是他不可或缺的必需品,并且越是靠近,越觉得渴求。他掏出心底所剩不多的情感,一点点慢慢翻找,最终似乎摸出块心脏形状的结晶:浮士德发现自己喜欢梅菲斯特,喜欢得要命。这种设想太滑稽了,可是浮士德找不出别的解释。他依旧没有发问,这次是因为没人可以解答。什么是喜欢?梅菲斯特明白吗?明白会告诉自己吗?




他只知道,自己想和梅菲斯特一起活下去;他也知道,梅菲斯特比起这个更渴望胜利。这让浮士德沮丧,他想躺在废墟上睡觉,试图消除这种不理智的情感。在他阖眼的上一秒,他听见了细碎瓦石滚动的声音。浮士德的身体本能促使他弹起,紧接着他就看见一个白色的身躯在月轮前晃了晃,向后跌落。




梅菲斯特以为自己会摔在地上,他无所谓,反正可以治愈。他承认自己是在幻想中没留神脚下,他在幻想和浮士德二人的终末旅行。他们可以穿过森林,可以踏过荒原,还可以沿着海岸线走向废弃的木屋,然后永远永远逃离其他人。这很荒谬,梅菲斯特想,明明我更愿意追逐胜利。他向来目标明确,可这次,脑与心出现了分歧,而他的心里装着浮士德。坠落前一秒他半开玩笑地想,说不定摔了之后就有答案了。又或者这一摔会把他的脑袋摔破,摔到治不好,这样他就可以抛弃所有障碍,义无反顾地选择浮士德了。




可惜他没摔成。在落地前,浮士德就把他接在怀里——浮士德甚至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大的力气,足以不让梅菲斯特把自己带的坐到地上。梅菲斯特眼中那轮月不见了,取而代之的是浮士德充斥着担忧表情的面庞。他禁不住伸出手,摸上这向来不流露情绪的、带鳞少年的面庞,喉咙里滚出轻轻的笑声:“浮士德,原来你也会有这种表情啊?”




浮士德对于这种触碰并不反感。他的体温一向很低,梅菲斯特带温度的触碰让他近乎被灼伤,可他甘之如饴。他只是看着怀中少年的脸庞,看他嘴角弧度温柔到像漾开的水波,看他眉眼弯弯好看到像初升的新月。浮士德不止一次觉得梅菲斯特长得漂亮,尤其是在像今天这样如水的月色下。他想把梅菲斯特放下,因为他发现心中有陌生的想法在滋长,并且它们无一例外在怂恿他越线,与白色的恶魔签订契约,然后永生永世被他支配。理智告诉他该后退了,别前进了,感情却只让他的臂弯将梅菲斯特搂得更紧。他想对梅菲斯特说:你自己跳下来吧。嘴唇刚刚张开,梅菲斯特就猛地把他衣领拽下,然后用自己的嘴唇将他的话语彻底封住。




浮士德的理智断线了。他屈服于恶魔,不,他终于选择自己做出决定——他要与恶魔签订契约。他愿意沉溺在梅菲斯特的毒中,哪怕自己会被消磨殆尽,奔赴毁灭。于是唇瓣厮磨,浮士德歪歪扭扭快摔倒,牙齿相撞让他觉得很痛,即便如此他们也没有分离。与其说这是个甜蜜的亲吻,不如说这是一次契约的签订。浮士德发誓永远效忠梅菲斯特,梅菲斯特发誓满足浮士德的一切愿望。




梅菲斯特亲得很用力,浮士德感觉自己快要缺氧摔倒时他才恋恋不舍地离开,还不忘用牙咬下浮士德的嘴唇。随后他轻轻松松跳到地上,笑得犹如刚刚吃到蜜糖的孩童。他说:“浮士德,我改变主意了。”




我们两个人也能一起活下去。就你和我。刚刚咬的那下是印章,你明白吗?我会和你活下去,你也绝对不允许离开我。印章消失了我就会给你重新补上,不论多少次。既然是你提出的,那就给我践行到底。”




“好。”浮士德回答道,展露了久违的笑容。这才是梅菲斯特,他最喜欢的梅菲斯特,他会一直追随的梅菲斯特。他那么冰冷,而梅菲斯特是一团火,把他燃烧到快化为灰烬,他心甘情愿落在他怀中被火舌吞噬。




“那现在就开始吧。”浮士德拉起梅菲斯特的手,五指扣进他的指缝,不留任何空隙。梅菲斯特难得感到空虚的自己被切实填满了,他餍足地笑着,在月光下闪闪发亮。浮士德看着他的搭档,看着他接下来的旅伴,看着他独一无二的男孩,说:“拉着我的手,跟我走。”




长夜漫漫,少年们以相贴的手心温暖彼此。然后穿梭废墟、踩踏尸体、溅起鲜血,甚至碾碎水洼中的月。黑夜是他们的时间,来吧,奔跑吧,逃亡吧,迎接世界终末吧。倘若黎明会为这场旅行画下句号,那就将拂晓亲手扼杀吧。




我们做得到吗?浮士德想的时候望向梅菲斯特,而梅菲斯特只是握紧他的手。拂晓未临,他没由来地坚信——只要是为了梅菲斯特,他就可以扼杀拂晓,摧毁天明,甚至一枪狙杀世界。





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Fin.


感谢看到这里的你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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